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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德国央行行长Burkhard Balz在CashCon2022会议上的演讲，主要讲述了三个问题：（1）为什么我们需要数字欧元？（2）数字欧元能带来什么？（3）何时会做出关于数字欧元的决定？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研究所（微信ID：ruc_fintech）对演讲的核心内容进行了编译。
作者 | Burkhard Balz
编译 | 徐赫聪
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感谢您对CashCon2022的热烈欢迎。您可能想知道为什么关于数字欧元的想法是CashCon2022会议议程上的第一个项目。好吧，如果您今天已经有机会参观就在我们家门口的奥古斯都广场，那么您会注意到一些事情：新旧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整体。周围的建筑都让人回想起不同的时代，不仅反映了这个广场和莱比锡市的历史；它们还相互补充，形成一个连贯的整体。现金和数字欧元——如果它真的被引入的话——也应该相互补充。两者都是央行货币，只是形式不同。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5月发布的一项共有81家央行做出回应的调查，十分之九的央行正在探索央行数字货币（CBDC）。超过四分之一的受访央行正在开发CBDC或运行试点项目，超过60%的央行正在对CBDC概念进行概念验证或实验。德国央行与欧元体系中的其他央行也在分析引入数字欧元可能带来的机遇和风险。因此，让我从今天开始讨论“为什么”数字欧元可能有用。之后，在最终讨论未来时间表之前，我会先看看它可以提供“什么”——换句话说，就是预计“何时”做出决定。
1. 为什么我们需要数字欧元？
那么，欧元体系“为什么”要探索“数字欧元”这个话题呢？
1.欧洲支付中的战略主权
第一个原因与欧洲支付中的战略主权有关。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巧妙地总结了这一目标，她说：“在更加数字化的经济中，我们还需要确保欧洲支付系统的实力和自主权。”这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欧洲支付服务提供商还没有为零售店、电子商务或小型、直接的个人对个人支付开发任何简单的SEPA（单一欧元支付区）范围的解决方案。相反，用户通常不得不使用大型科技公司提供的国际卡系统和应用程序。这些公司利用其平台的影响力，并经常制定自己的规则和标准，使他们能够限制第三方的使用和访问权限。这使支付领域的竞争和效率面临风险。例如，欧盟委员会已经注意到，美国科技公司Apple将NFC（近场通信）的访问权限保留给使用Apple Pay的非接触式支付，以此对竞争产生了排他性影响并限制了创新。德国在这方面处于领先地位，早在2019年就已经在国家层面通过了有关该问题的立法。然而，为了能够在事后采取行动，而且要先发制人，欧洲立法者现在制定了《数字市场法》。其目的是打击“看门人”，重新引入更多竞争，保护数据和消费者。因此，这也在国际上发出了一个重要信号。2.人们用现金支付的频率较低
数字欧元可能有意义的第二个原因是人们用现金支付的频率较低。德国央行在2022年7月对支付行为的最新研究证实了这一趋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零售网点36%的交易金额使用硬币和纸币结算，而2017年日常支出的份额现金占比仍接近一半。此外，电子商务市场的销售额不断增长，并且正在扩展到越来越多的领域。上述支付行为研究表明，从2017年到2021年，在线购物占营业额的百分比翻了两番。现在，购物者几乎每四欧元就会在互联网上花费四分之一，而在这个领域，现金通常不起作用。即使在数字时代，数字欧元也能让公众获得安全的中央银行资金。
3.数字欧元可以支持大规模的数字流程
这让我想到了第三个原因：数字欧元可以支持大规模的数字流程。这可能会使基于智能合约的自动支付成为未来的一种选择，而物联网上的机器支付也将成为可能。原则上，比特币或以太坊等私人加密代币也可用于此目的。然而，它们的巨大价值波动阻止它们被用作支付工具。最近几个月，许多私人加密代币的价值大幅缩水。尽管在2021年11月达到顶峰时，它们的全球市值接近3万亿欧元，但最近仅下降到了总市值的三分之一。这有力地证明了加密代币主要是一种投机性投资工具而不是一种支付手段。
同样基于分布式账本技术的稳定币能否成为替代品？它们的发行人承诺通过将其与官方货币挂钩来保持其价值稳定。当然，它们能否真正兑现这一承诺，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仔细审查。如果不能毫无疑问地证明它们有必要的储备，它们当然也可能受到汇率波动的影响。事实上，近几个月来围绕Terra稳定币的事件清楚地表明，这类代币也可能贬值并导致投资者蒙受巨大损失。
相比之下，中央银行发行的数字货币即使在网络空间中也可以充当支付工具、记账单位和价值储存手段，从而实现货币的所有功能。这是因为CBDC的价值将与其他形式的中央银行货币一样稳定，即现金和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的余额。尼日利亚和巴哈马等一些国家已经将CBDC投入流通。在中国，数字人民币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实践测试。我们需要继续关注这些事态发展。例如，数字人民币（类似于今天的支付宝）可供中国游客在欧洲热门目的地使用，并且是中国在世界贸易中的主要作用。在此基础上，数字人民币可能在国际贸易和支付中变得更加重要，并加强人民币对欧元的地位。归根结底，这也是一个制定标准的问题，并可能建立多边平台，其他国家也可以将其用于其CBDC。我们需要准备好在数字欧元出现合理和必要时尽快推出它。欧洲央行和欧元体系各国央行作为潜在发行人，在企业和公众中享有很高的信心。这是一个可以建立的基础。在数字时代，数字欧元也将在我们的两层货币体系中保护政府资金的“锚定功能”。这样，欧洲央行和欧元体系中的各国央行将能够继续确保支付的安全和高效。
最后但同样重要的是，数字欧元也非常适合欧洲立法者的其他数字化努力。如果数字欧元也可以存放在这样的“政府”钱包中，则计划作为修订后的eIDAS法规一部分的数字身份钱包可以得到额外的推动。这给我们带来了数字欧元可以提供“什么”的问题。
2. 数字欧元能带来什么？
原则上，数字欧元可以将高效、安全的支付与泛欧范围相结合。可以想到以下优点：（1）这将是对现金的有益补充，因为人们还可以在数字领域获得中央银行的资金，这些资金安全、具有成本效益且价值稳定。（2）数字欧元可以为社会所有群体提供快速便捷的数字支付方式。这就是私人支付服务提供商凭借其客户专业知识和经验来设计合适的解决方案的地方。即使没有互联网连接，即“离线”，数字化程度较低的人也可能使用支付卡上的数字欧元进行支付。（3）同时，数字欧元的发行不会受到商业利益的驱动。支付产生的数据不会被中央银行用于商业用途。超过3.4亿人将能够在SEPA（单一欧元支付区）的任何地方、跨境且独立于国际供应商地使用CBDC进行支付。为了使数字欧元取得成功，它必须满足用户的需求。为了更多地了解这些，欧元体系询问了社会中的各个群体和小商户对这种支付方式的期望。付款人表示，他们希望有一种解决方案可以在尽可能多的情况下发挥作用，并在所有SEPA（单一欧元支付区）国家（如果可能的话）以及其他国家都接受。它应该在技术上简单、免费且安全。它也应该保护隐私。对于商家而言，整合新支付解决方案的关键驱动因素是客户需求。成本是他们的另一个主要因素，尽管他们也看重速度、与现有系统的集成、可靠性以及安全性。当然，我们还必须考虑到行业和支付服务提供商在设计数字欧元方面的需求。同时，有效防止洗钱和恐怖主义融资至关重要。必须在所有这些方面做出决定。这将在未来几周和几个月内发生。
3. 何时会做出关于数字欧元的决定？
2021年7月，欧洲央行管理委员会同意建立一个关于数字欧元的正式项目。作为相关高级工作组的成员，我密切参与了这个项目。自2021年10月以来，欧元体系专家一直在调查阶段，以解决有关数字欧元潜在设计的具体问题，他们一直在探索各个应用领域和用例。他们正在分析潜在的功能、可想象的技术基础设施，以及对市场的影响和中介机构的作用。这个想法是设计一种数字欧元，使潜在风险保持可控。例如，数字欧元可能导致银行部门存款外流，并鼓励在金融紧张时期进行短期转移。这就是特定设计如此重要的原因：我们正在考虑设置使用限制或分级利率的方法，以使数字欧元对存储价值没有吸引力。此外，欧元体系专家与欧盟委员会正在讨论可能引入的必要法律基础。还正在建立各种机制，以确保高度的网络安全标准和运营弹性。到2023年底，欧元体系将决定是否进入实现阶段，这可能需要三年时间。这一阶段将包括开发和测试发行数字欧元所需的技术解决方案和框架。无论做出何种决定，有一件事是明确的：欧元体系未来将继续提供现金。数字欧元将补充现金，而不是取代它。我们需要共同利用数字化提供的潜力来加强欧洲在支付领域的主权。为社会所有群体都可以使用的支付解决方案奠定基础也很重要。在我看来，银行和其他支付服务提供商在面向客户的服务点仍然不可或缺。两届诺贝尔奖获得者居里夫人曾说过：“我被教导说，进步的道路既不快也不容易。”在支付领域也是如此。尽管如此，我们德国央行，仍在继续与欧元体系的各国央行一起前进，这与我们确保高效和安全支付的任务非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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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徐赫聪责编/孙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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